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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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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一朦朧的眸子在燈光下顯出淺淺的綠色,白皙的肌膚上映著一團紅暈,熱騰騰的仿佛成熟的水蜜桃。深棕色的發絲被打濕了,沾在光潔的額頭上。

影影綽綽的燈光下,明一忽然不再反抗了,任由哲也給他擦拭臉頰。

哲也卻依然很生氣:“你怎麽不回答,為什麽喝這麽多酒?你知不知道……”

忽而一個冰涼的柔軟的唇貼在了哲也還在喋喋不休的嘴上。哲也楞住了,毛巾掉到了地板上……

只是一瞬間的事情,等哲也反應過來的時候,冰涼的唇已經離開了。明一迷糊的臉上帶著傻傻的稚氣的笑容,仿佛孩童一般愉悅和純粹。

“你!你幹了什麽!”哲也不敢置信的張大了眼睛。

可是對面喝醉的男人完全沒有清醒的意識,反而笑嘻嘻的又把臉湊上來,似乎想吻第二次。哲也按住不安分的醉貓站起來,大力的搖晃他的肩膀說:“餵,你醒醒,再這樣我就把你丟出去了。”

男人跪在地板上,仰著腦袋望向哲也,他呆呆的望了好一會兒,然後忽然抱住了哲也的雙腿,帶著哭腔說:“別,別扔我……”

哲也無奈的再次坐下來,頭痛的扶著太陽穴。天啊,這男人喝醉了可真難辦,又笑又哭的,四處吻人還不說,還特別粘人。

哲也想推開抱著自己雙腿的男人,誰知道卻被這家夥整個人都圈了上來,一顆棕色的腦袋埋在哲也胸前,發出悶悶的哭聲:“我不是不要臉,我是野種,可我不想當野種……”

哲也偶然聽過一些關於明一身世的傳言,此時聽到他悶悶的哭聲,忽然感覺自己的胸膛有些壓抑。平時強勢的男人竟會有這樣脆弱的一面,哲也很感慨,把剛才那個吻拋到腦後,摟住明一拍了拍他的後背:“別這麽難過,不管你的事,是你父親和母親的過錯。”

男人仰起臉望著明一,神情憔悴,他前言不搭後語的邊哭邊說:“我不是想要去跟他們爭財產,我只是想證明我活著是有價值的,我不是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,我是有父母生的。”

哲也給他擦擦眼淚,安撫的說:“是,是,你有的。別哭了,躺下睡會兒吧。”

可是男人哭的更厲害了,眼淚流的滿臉都是,他卻沒有感覺般張大眼睛,讓淚水從眼眶裏源源不絕的溢出,然後抽噎的說出一句讓哲也震驚的話來。

他說:“哲也,我喜歡你。”

哲也還在為這句石破驚天的話楞神,可是始作俑者似乎終於扛不住酒精的折磨,趴在哲也身上呼呼睡去。

……

明一第二天醒來的時候,已經將近十點鐘了。他發現自己躺在淩亂的被褥裏,地板上滿是亂糟糟的衣物和垃圾,顯示這間公寓是辰田哲也家。明一腦子裏閃過幾個零星的畫面,昨晚他在酒吧喝了很多酒,然後自己跑來了這裏,之後……就想不起來了。

宿醉的後果就是頭痛,明一揉著後腦勺走進洗刷間,用冷水洗了把臉後,嫌棄的用指尖夾著丟掉了架子上泛黃的毛巾,然後拿紙巾擦了擦臉。絲毫不知道剛才被他嫌棄丟掉的毛巾,昨晚已經在他的臉上蹭過好幾遍了。

來到醫院後,聽說自己上午的手術已經由辰田醫生開刀了。明一難受的趴在辦公桌上,昨晚的宿醉讓他現在還有些想吐,直到一罐溫熱的咖啡飲料碰了碰他的臉頰。

哲也把咖啡遞給明一說:“喝點東西提提神吧,讓你喝的爛醉,現在知道後果了。”

“抱歉啊,昨晚打攪你了。”明一的臉色還很蒼白,就連嘴唇都幹的龜裂了。

哲也看著明一的嘴唇,腦海裏不由得想起昨晚那個冰涼柔軟的吻,一時間竟然看的楞住了。他頭一次發現自己其實生冷不忌,只要對象足夠漂亮,並且是自己欣賞的人,那麽就算是男人也不會感到抗拒。

“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?”

哲也發現眼前的男人似乎有點緊張,他眼神閃爍的掃過自己的眼睛,然後又迅速轉移視線,雙手下意識的做一些小動作,兩條腿也不停地變換姿勢。如果沒有昨晚發生的事情,哲也或許不會註意到這些細節,可是現在……

想到他們平時相處的點點滴滴,為什麽他看著自己的時候特別容易發呆,為什麽自己無意識的話和動作會惹得他臉紅生氣,為什麽他總是跟自己耍小脾氣。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釋,哲也淡淡的轉移視線:“沒什麽,只是想確認前輩是不是還要發酒瘋。”

明一忽然青筋暴起:“你這個沒禮貌的家夥,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。”

“不想被後輩教訓,那前輩你就像話一點,不要白天神不守舍,晚上跑到酒吧買醉。”

“臭小子,你拽什麽拽啊。”明一瞪著淺綠色的眸子氣呼呼的說。

“這就對了,前輩還是精神十足的時候的更可愛些,你消沈的日子我可吃不消。”哲也拍了拍明一的肩膀:“我等下要開醫療會議,先走了。走之前跟你說一件事,前輩如果難過了想喝酒,可以到我的公寓找我一塊喝,別在外面的酒吧游蕩了,外人可受不了你的折騰。”

……

菊下的寺院坐落在一片荒僻的半山腰上,說是寺院,其實是一樁茶座。因為寺院裏種滿了金黃色的月季,茶室又修的很寬闊,許多喜歡懷舊的客人愛到這種清凈的地方開茶會。

一個穿著一身黑色套裝帶著墨鏡的女人穿過漂亮的花園,來到一間獨立的茶室門外。她站在那裏,耳邊是清掃茶室的掃帚聲,唰唰的聲音,仿佛一下下掃過人的腦海。

女人沖著茶室喊了一聲:“我來了,你在嗎?”

茶室的門拉開來,門口跪坐著一名穿著漂亮和服的女人,帶著精致的插滿華麗裝飾的假發,臉上鋪著厚厚的白粉。這是一個在茶莊工作的女工,打扮的有點像藝妓,但並不是真正的藝妓,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和培養,動作像旅店的女服務生一樣。不過客人們並不在乎,只要打扮的像就足夠了,這裏的老板就是靠這個來爭取客人的。

“是松本小姐嗎?店長已經等候您多時了。”女工說。

茶室裏坐著一個穿著考究的灰色西裝的男人,由美走進茶室,跪坐在他對面的墊子上。

茶室裏很寂靜,偶爾可以聽到炭火的劈啪聲。穿西裝的男人約有三十出頭的樣子,挺直的身子非常有氣質,他輕輕撥了撥爐子裏的火苗,說:“山案小姐,替松本小姐沏一杯茶。”

打扮的像藝妓一樣的女人就是山案,她柔順的應了一聲,然後站起身子走了過來。跪坐在茶水鍋前,轉頭詢問由美:“請問用哪種茶碗?”

“隨便。”由美說。

“給松本小姐用那只稻村茶碗吧。”西裝男說。

“那只茶碗是我從本島沿岸一個專門出產青色沙土的窯裏燒制出來的,因為那個地方周圍都是漂亮的田地,每當我聞到這只茶碗的清香,就會想起風吹過稻田時的味道。那種感覺會讓我的整顆心都平靜下來,也許松本小姐也需要平覆一下自己的心情。”西裝男笑著說。

茶碗被放在了由美面前,可是由美卻看也不看一眼,她煩躁的說:“別扯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,我說的事你辦的怎麽樣了?”

西裝男笑著搖了搖頭,對身邊的山案說:“你先出去吧。”

紙門關上的時候,西裝男從身邊拿出了一個牛皮紙袋,交給由美:“這就是您要的東西。”

由美打開紙袋,略略的看了幾眼,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,冷冷的哼了一聲:“你幹的不錯。”

“既然是松本小姐的請求,我們當然會竭盡全力。”西裝男微笑著說:“您拜托我們調查的女人名叫荻野雅麗,最近正在跟兩個男人同時交往,這些照片都是用安裝在他們下榻飯店的隱秘攝像頭拍攝的。”

由美打開手提包,取出了一個綠色的塑料袋交給西裝男。

西裝男接過塑料袋打開來,發現裏面是些暗黃色的粉末,他點了一些嗅了嗅,臉上露出一種十分糾結的表情:“松本小姐,這是什麽意思?”

“就是你知道的那個意思。”

西裝男無奈的笑道:“如果松本小姐對這個姓荻野的家族有什麽怨恨,我們可以替小姐您動手處理他們。松本小姐對我們組有恩,即使是再危險的事情我們也一定會幫您完成,所以何必這麽麻煩?”

女人露出殘忍而兇狠的眼神,惡狠狠的仿佛是個瘋子,她哈哈大笑了起來,卻又忽然停住,水潤的嘴唇一張一合:“我想過了,讓那個女人或者她的女兒就這樣死了,豈不是太便宜她們了。所以,我要一點一點的,一點一點的看她們痛苦的樣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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